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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42從天堂到地獄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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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42 從天堂到地獄 (1)

“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對我?王爺…王爺…月香已經是你的人了啊,你怎麽可以這般絕情,置我於不顧?”

“王爺…王爺…”

王府西苑的柴房內,月香賭氣般瘋狂的捶打著被鎖住的房門,不斷地咆哮謾罵著,絲毫沒有書香門第大家閨秀的氣質。可惜外面負責看守的侍衛卻不屑一顧,連頭都沒有回一下,神色依舊肅穆。

興許是喊累了,月香這才癱坐在一堆稻草上,哭喪著臉坐了下來。

“不該是這樣的…不該是這樣的…”這與她的想法,實在是相差太大了。

王爺難道不是喜歡她,才要了她的身子麽?可是為何到頭來,他卻連吭都沒有吭一聲,就任憑王妃將她關押到這個破爛的地方來了呢?月香越想越生氣,越想越害怕,整個身子縮成一團,眼神裏充滿了迷茫。

從前的那些好姐妹,肯定都在背地裏罵她吧?她嘴角泛起微微的苦澀,心裏泛起酸甜苦辣各種滋味,懊惱不已。

可是她不是個輕易放棄的,想到這幾日王爺對她態度的改變,她心裏還是生出一股希冀來。“王爺肯定是看在王妃懷著身子,不敢明目張膽的提出要擡我為妾。等到王妃生下孩子,王爺肯定會有所表示,一定是這樣的…”

她喃喃自語著,神情恍惚的厲害。

看守在外面的侍衛聽到裏面那細碎的自言自語,不禁感到好笑。恐怕到如今,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還以為要了她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王爺吧?還在做著白日夢呢,真是可笑之極啊!

“王妃…月香,您打算如何處置?”淺綠小心翼翼的打量了霓裳幾日,發現主子並沒有生氣的樣子,這才敢開口問道。

霓裳放下手裏的針線活兒,問道:“她這幾日可還老實?”

“倒是沒再鬧騰了,只是聽說不肯吃飯,人也消瘦了不少。”淺綠站在霓裳的身邊,淡淡的答道。

月香是她一手帶出來的,卻沒想到養出個禍根,淺綠心裏也是極為難受的。

霓裳哦了一聲,然後又繼續拿起繡花針忙活起來,沒再說什麽。

淺綠不忍心打攪主子的清靜,於是默默地退了出去。初荷見到她愁眉苦臉的模樣,開口勸道:“還在為那個吃裏扒外的賤婢自責呢?那是她咎由自取,怪不得任何人。王妃都沒說什麽,你也別往心裏去。”

“可到底那丫頭是我一手教出來的,沒想到她…”提到月香,淺綠就暗恨不已。

當初,她怎麽就覺得她老實了?還親手教導她該如何伺候好主子,這下倒好,那丫頭居然利用她教給她的那些手段,爬上了主子的床,想想心裏就郁悶。

“這也不是你的錯,你擔心什麽?王妃並不曾怪罪任何人,你何必這般折磨自己?”初荷性子大咧咧的,自然不會考慮很多。

淺綠與她沒什麽可說的,只好轉身出去,回了自己的住處。

裴峰被王爺派出去執行任務,至今未歸。府裏又出了這麽一檔子的事情,淺綠真的感到很不安。

看著兒子安靜的沈睡的面龐,淺綠的心這才稍稍平和了一些。

“孩子,你爹都來不及看到你出世就離開了,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…”她輕輕地將熟睡中的兒子抱起,輕輕地哄著。

就在她產子的前夕,裴峰突然說要離開一陣子。她知道他不舍,因為他的眼中有著深深的愧疚。可是想到王爺的知遇之恩,還有王妃的保媒之情,淺綠任何話都沒有說,只叮囑他一定要平安的回來,便放他離去了。

轉眼間個把多月過去了,他們的兒子也快滿月了,可是孩子的父親,卻連自個兒的兒子長什麽模樣都不知道。

淺綠輕嘆一聲,抱著兒子在屋子裏轉悠著,腦子裏亂成一片。

忽然,一只灰色的鴿子拍打著翅膀,落在她的窗前,來回在窗棱上走來走去,卻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
淺綠好奇的將孩子放到床上,走到窗子跟前仔細一看,發現那鴿子的腿肚子上綁著一封類似書信的東西,便試探的伸出手去捉住那鴿子,沒想到它一動不動,任由她取下腿上的書信,乖巧的不得了。

淺綠的心砰砰直跳,直到那鴿子飛走,她才展開信件瀏覽起來。

當看到那最後的落款時,淺綠的嘴角就抑制不住的往上彎起,眼中溢滿了熱淚。一句吾妻勿念,不日即歸,讓她心裏暖暖的,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裂開了一樣。

“他一切都好…一切都好…”患得患失了好一陣,淺綠這才回過神來,抱著兒子默默地垂淚。

遠在邊城的主仆倆,一同站在屋舍的房頂上,寂寞的看著天上的星星。

“裴峰…你說裳兒的肚子有多大了,會不會提前就生了?”

“裴峰…那群兔崽子什麽時候清除幹凈,小爺我迫不及待想要回京了…”

“裴峰…你說王妃在京城有沒有想我呢…”

裴峰整個人石化了,嘴巴翕動了兩下,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。

皇甫玄月一個人自言自語了一陣,這才回過頭來,對裴峰念叨著:“爺叫你寫封家書回去,照做了嗎?”

裴峰臉上閃過一抹紅暈,卻不著痕跡的掩蓋了過去,唔了一聲,似乎是不好意思開口。看著他這般悶騷的模樣,皇甫玄月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。“裴峰…沒想到你小子還挺識趣的,啊?嗯,看來淺綠嫁給你,算是嫁對了!”

皇甫玄月的狂笑令裴峰臉上火辣辣的一片,卻固執的撇開頭去,不予理睬。這個瘋子一般的主子,思維異於常人,故而他不用多做計較,只當他是空氣就好。

皇甫玄月癡狂了一會兒,忽然變得嚴肅起來,問道:“所有的部署都安排好了,就等著大魚自投羅網了…通知風雨樓在天啟國的內應,讓他們想辦法制造點兒混亂,讓天啟皇室更亂一些。”

“是,屬下這就去。”裴峰二話不說,幹脆利落的一晃就不見了身影。

待他離去後不久,另外一個黑影卻悄悄地接近皇甫玄月,清冷的嗓音令人聞之一震。“麒麟王果然好手段,竟然瞞過了世人,在下真是佩服之至!”

皇甫玄月擡眸,掃了那人一眼,道:“女侯爺也不賴啊,居然能夠找到本王這裏來,實在是不簡單!”

兩個人略帶嘲諷的對話,立刻引起了四周的警惕。剛才還潛伏在暗處的暗衛,見有陌生人靠近,於是全都現身,擋住了來人的去路。

皇甫玄月擡了擡手,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,淡漠的開口道:“女侯爺來此,有何貴幹?”

他們一個是天逸的王爺,一個是前影國的女侯爺,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,在此地相遇,怕是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
格敏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,說道:“麒麟王是否能解釋一下,那假的麒麟令到底是這麽回事?”

“你找到風雨樓的主事了?”皇甫玄月嘆了口氣,神態卻依然輕松自在。

格敏沒想到他的反應居然是這樣,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了。“沒想到堂堂麒麟王,竟然也用這樣卑鄙的手段!”

“侯爺的手段也不會光明正大到哪裏去吧?否則,那假令牌又如何會出現在你的手裏?”若不是她做出偷雞摸狗的勾當,也不至於上當受騙。

皇甫玄月覺得這樣很公平,不是麽?

格敏無話可說,她的確是棋差一招。可是這樣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,她的自尊心可是受到了大大的打擊。“王爺難道就不怕我將你離開京城的消息散發出去麽?”

“你有何憑證?”皇甫玄月淡笑著說道,根本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裏。

格敏捏緊了拳頭,無力以對。

他說的不錯,這一切她雖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,可是無憑無據的,她要如何揭發他的陰謀詭計?

“不如,咱們做個交易,如何?”皇甫玄月見到她那張不甘心的臉,忽然心生一計。

格敏略帶防備的問道:“什麽交易?你又想打什麽鬼主意?”

皇甫玄月笑得春風得意,狹長的眼眸都要瞇成一條縫了。“與本王做交易,自然是有大大的好處。女侯爺不是想要擺脫影國的控制麽,本王可以幫你一次。不過,你也要拿出點兒誠意來,幫本王一個忙。”

格敏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風姿挺拔的男子,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:“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麽?”

皇甫玄月勾起嘴角,道:“很簡單,留在這裏,幫本王解決掉那些企圖侵犯天逸的不軌之徒,讓本王瞧瞧你女侯爺的本事之後,你的難題自然可解。”

對於戰場,格敏並不陌生。在過去的幾年裏,她幾乎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。她是個天生的領兵打仗的好料子,也為影國的強盛貢獻了不少的功勞。然而在所謂的飛鳥盡彈弓藏的規則下,她這個功高震主的女侯爺,也到了被打壓的時候。

為了能夠生存下去,她不得不另尋一個安生之地。

皇甫玄月的條件,很是誘惑。可是格敏也不是個頭腦簡單的人物,她總覺得皇甫玄月這麽做,肯定是另有目的。

“本侯為何要答應這個要求?”

“因為你需要一個可以自由發揮特長的用武之地。”他回答的鏗鏘有力。

格敏呼吸一窒,微微閉上了眼睛。

她沒想到,在這個世上,還有這般了解她懂她的人。

看到她的表情,皇甫玄月就知道自己猜對了。這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,絕對是不甘心躲在男人的背後做個賢妻良母的平庸之輩。她有著自己的抱負和理想,是個很熱別的人。

“女侯爺不妨考慮考慮,本王給你三日的時間。”皇甫玄月說完,就要轉身離去。

“不用了…我答應你的條件。只不過,你說的話就要算數,我不想再被影國的那些人煩,這一點你必須做到。”格敏是個識時務的人,懂得如何獲得最大的利益。

皇甫玄月見她答應的這麽爽快,倒也不含糊的保證道:“爽快!你放心,再過不久,影國便不覆存在,你想要的安樂日子很快就會到來的!”

聽他這口氣,天逸似乎早就打算滅掉影國了?想到她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,格敏忽然開口道:“我還有一個請求。”

“說來聽聽?”皇甫玄月雙手抱臂,似笑非笑的看著她。

“影國有我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,我想將他們帶出來。”她毫不避諱的說道。

皇甫玄月略略思索了一會兒,便點了頭。“成交!”

時間過得很快,一晃又過了半月。霓裳的肚子膨脹的厲害,雙腿也腫的不成形了,整日除了在床榻上躺著,連下地的機會都少了。

“王妃這怕是要生了吧,肚子都那麽大了?”私下底,丫鬟婆子們都緊張起來,每日盯著霓裳的肚子左瞧右瞧,惶恐不安。

麒麟王近幾日的表現,非常的怪異。每日除了按時的到麒麟居來報到,卻與王妃極少有親昵的舉動,反而多了一絲的憂慮。

“王爺看起來愁眉不展的,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事?”

“經過月香那麽一鬧,王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…”

“王爺該不會是想讓王妃擡了那賤婢為妾吧?瞧這幾日殷勤的…”

丫鬟們猜測著,卻不敢議論的太大聲。

霓裳只覺得腰酸背痛,渾身不舒服。肚子沈重的厲害,讓她寢食難安。少了皇甫玄月在身邊,她是日想夜想,本來就睡不好的她,最近時常失眠,這不是個好現象。

“王妃…奴婢給您捏捏腿吧。”墨香走到霓裳的跟前,在她的榻前蹲下,然後力道適中的拿捏起來。

霓裳舒服的嘆慰了一聲,這才覺得麻木的雙腿有了一些反應。

“王妃懷身子真辛苦,看著就覺得累…”一個負責端茶倒水的小丫鬟睜著圓圓的眼睛,不谙世事的話破口而出,響徹在屋子裏。

墨香譴責的瞪了她一眼,道:“這裏沒你什麽事了,下去吧。”

那小丫鬟自覺說錯了話,臉色忽然變得慘白,嚇得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。

霓裳聽見她們二人的對話,臉上的神色不由得緩了緩。“你也別嚇壞了她,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。”

“做丫鬟自然要有個做丫鬟的樣子,她這般以後總會闖出大禍來的。”鑒於前朝之前,墨香不得不提醒霓裳,不要對丫鬟們太過寬厚了。

月香就是個很好的例子!

月香被關起來,已經半個多月了。除了剛開始時候的鬧騰,如今她就跟個啞巴一樣,徹底絕望了。

原先,她還盼著王爺會看在她盡心盡力的服侍上,在王妃面前求求情,讓她出去。可是沒想到,她不到沒有等到任何消息,好像所有人都將她給遺忘了。

她哭過喊過,絕食撞墻,能想到的招數,她全都用過了。可惜,沒有一樣會引起別人的同情,反倒是那些來送膳食的丫鬟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
“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,吃裏扒外的賤人!”

“王妃還真是大量,沒有打殺了她,太便宜她了!”

“哼,以為爬上了主子的床,就能榮華富貴了?省省吧,王爺才不會看上她這種貨色呢!”

“麻雀沒變成鳳凰,倒是變成了土雞了,哈哈…”

面對那些人的嘲笑,若是放在以前,月香還會不以為然的大聲的反駁回去。可是這都半個月過去了,也不見王爺來救她,她再也囂張不起來了。

“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?都已經告訴過你,王爺跟王妃的感情,是不容許別人插足的,可是你偏偏不信這個邪,現在知道痛苦了吧?”某日夜裏,淺綠提著燈籠過來看她,在最初的憤怒之後,只剩下嘆息。

此時的月香,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,姣好的容貌也幹巴巴的,沒有任何的魅力可言。她楞楞的望著淺綠好一會兒,然後低下頭去,連哼哼一聲都沒有。

淺綠嘆了口氣,轉身正要離去,月香忽然站起身來,笑得十分詭異。“先別太早下結論,淺綠姐姐…我的小日子好像還沒有來呢,你說,我肚子裏會不會已經有了王爺的骨肉?”

淺綠驚怒不已,她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,月香竟然還沒有死心。“你…那就等著瞧好了!”

放下這句氣話,淺綠真的很後悔過來看她。

這個死不悔改的女人,她根本沒必要對她產生憐憫。

“哦?她真的這麽說?”霓裳閑著沒事兒,聽淺綠匯報著月香的最新動態,眉頭微微的抖動著。

淺綠咬著唇,臉上滿是黯然。“王妃…不能就這樣讓她得寸進尺了。何不將她打殺了,以免夜長夢多?”

“讓她就這麽輕易的死了,豈不是太便宜她了?”霓裳撥弄著手腕上的鐲子,邪魅的勾起一抹笑容。

淺綠看著主子臉上的那抹笑意,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主子嫁給王爺之後,也學會這樣陰冷的笑容了?真是很可怕呢!

“嗯…王妃說得對。對於那種吃裏扒外,不守本分的奴婢,就是要讓她痛不欲生,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!”不知道何時,皇甫玄月踏進了房門,微笑著朝著霓裳走去。

霓裳楞楞的看著他許久,眼睛一酸,熱淚滾滾而下。

淺綠聽到王爺的聲音,也楞了好久。她好久沒聽到這樣爽朗霸氣的嗓音了,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。

“怎麽哭了,是不是孩子們不聽話,又踢你了?”皇甫玄月溫柔的坐到霓裳的身邊,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。

可不知怎麽的,霓裳的眼淚卻越流越多,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。

看著哽咽著嬌妻,皇甫玄月不知道多心疼。他日夜兼程的從邊城趕回來,就是為了陪著她生產。可是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,他的心就覺得好疼。

“你回來了?”霓裳啞啞的開口,濃濃的鼻音宣告著她此刻的心情。

“嗯,我回來了。這段日子,有沒有想我?”皇甫玄月撫摸著她日漸豐腴的臉,寵溺的親了親她的額角。

淺綠忽然有些迷糊。

王爺不是每日都過來看王妃嗎,他們之間的對話,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勁。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,她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答案。

“淺綠,你回去歇著吧,裴峰也回來了。”皇甫玄月見這丫頭還楞在這裏,妨礙他與霓裳親熱,不由得蹙了蹙眉,打發她出去。

聽說裴峰回來了,淺綠的腳不由自主的就往門外走去,連請安的禮節都忘了。可是剛踏出主屋不遠,她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。王爺剛才說,裴峰也回來了,這一個也字,是不是代表,王爺也是剛回來?那麽,這近兩個月來,在王府裏的那個,又是誰?

忽然覺得身子一輕,下一刻,淺綠便落入了一個堅毅而又溫暖的胸膛。

“綠兒…我回來了…”裴峰頭一次表現的這般激動,抱著淺綠幾個起落就回到了他們的家。

淺綠回過神來,看著眼前那個略帶風塵,看起來有些疲憊的身影,也忍不住捂著嘴哽咽起來。“你終於舍得回來了?”

看著心愛的女人流淚,裴峰心裏像是什麽堵著一樣難受。

這時候,屋子裏另一道更為響亮的聲音也隨之響起,哇哇大哭的嬰孩兒立刻引起了兩個人的註意。

淺綠反應最快,走到床邊,將孩子抱起,不停地搖晃著。“孩兒乖啊…娘親在這裏呢…乖,不哭不哭…”

裴峰像個木頭人一樣,楞在當場。看著淺綠懷裏那個白胖小子,竟然有些不知所措。那就是他的兒子嗎?那就是淺綠為他生的孩子?

“你還楞在那裏做什麽?還不快些過來抱抱你兒子!”淺綠被他的舉動給逗笑了,嬌嗔的吩咐道。

裴峰就像個傻子一樣,順從著淺綠的吩咐,一步步朝著她們母子倆邁去。“這…他就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?”

“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,難道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嗎?”淺綠不滿的抱怨著,一雙眼睛瞪得老大。

裴峰知道自己說錯了話,面上不由得一紅。

看著他那般可愛的模樣,淺綠又舍不得埋怨他什麽了。“來,抱抱你的兒子,我叫他枕頭,大名還得你這個爹爹來取呢!”

裴峰顫抖著雙手接過那柔軟的不可思議的嬰兒,整個身子都僵了,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,生怕摔著他了。

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,淺綠心裏一陣酸甜,再次流下感動的淚水。

麒麟居

主屋內,一個蓬頭垢面的丫頭跪在地上,神情倨傲,一只手得意的撫著肚腹處,挑釁的看了那高高在上的女主子一眼。

“王爺…奴家肚子裏怕是已經有了…”小日子已經過去好幾日了,可依舊沒有來潮,這就說明她真是懷上了。

霓裳躺在皇甫玄月的懷裏,輕飄飄的睨了她一眼,道:“哦,有了什麽?”

“自然是王爺的骨肉!”月香答得響亮而肯定。

看向皇甫玄月時,眼神卻變得柔情似水,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。好像已經預料到,將來母憑子貴、榮華富貴的美好日子了。

皇甫玄月卻不屑的冷哼一聲,道:“胡言亂語!本王什麽時候碰過你?!”

“王爺…那麽多雙眼睛親眼看到的,難道您還想抵賴嗎?”月香驚愕的張大了嘴,她沒想到皇甫玄月竟然如此賴皮,竟然打算賴賬。她如何能甘心,於是不顧自己的身份,大吵大鬧起來。

幾個粗使婆子見她耍橫,想要上前去制止,霓裳卻在此時開口了。“月香,你真的那麽喜歡王爺,不折手段的想要爬上王爺的床?”

“是,月香第一眼見到王爺的時候,就仰慕王爺了…”被霓裳這麽一問,月香更加信心百倍的昂首挺胸,大膽的承認自己的愛慕之情。

可惜,皇甫玄月卻不屑一顧,甚至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很厭煩。

霓裳擡眉,不經意的問道:“看來,你對王爺的喜歡,還真是令人感動。只不過,你的喜歡似乎並不怎麽徹底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月香不太明白霓裳的話,癡癡地開口詢問。

霓裳瞥了她一眼,而後充滿憐憫的說道:“你若真的喜歡王爺,又怎麽能分不清楚與你一夜歡好的並非王爺,而是他人呢?”

“王妃…你怎麽可以這樣誣賴我!那晚明明就是…”

不待月香辯解,皇甫玄月的眸光就冷冷的掃視過來。“本王那一晚一直不在府中,又何曾與你有什麽肌膚之親?”

“不…。不可能的…那隔天一大早,王爺還在床榻上的…”想起那羞人的一幕,月香的臉又忍不住紅了起來。

不光是月香感到疑惑,就連屋子裏的其他人也是摸不著頭腦。那一日早上書房發生的事情,她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,怎麽王爺突然就變卦了呢?

只有淺綠明白這裏面的玄機,也不由得暗暗為月香的舉止感到可笑。

“不信是麽?洪侍衛,你可以出來了。”皇甫玄月慵懶的斜倚在美人榻上,一手攬著霓裳的腰身,一邊大聲的吩咐道。

不一會兒,一個長得跟王爺一模一樣的男子從門外進來,單膝跪在了兩個主子的面前。“屬下參見王爺、王妃!”

此刻的月香面色慘白一片,整個人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。“怎麽會是這樣…不會的…不會的…一定是弄錯了…”

屋子裏的丫鬟們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臉,也都嚇呆了。

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嗎?

洪侍衛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,露出本來面目,請罪道:“屬下該死,不該在執行任務的時候,一時意亂情迷,與王府的丫鬟行那茍且之事,請王爺嚴懲!”

“很好,還有些自知之明。”皇甫玄月把玩著霓裳的發絲,媚眼如絲。

月香看到那張完全陌生的臉,又盯著皇甫玄月瞧了許久,心裏一團亂麻。難道那晚與她歡好的男子,真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相貌平平的侍衛?這叫她如何能夠平心靜氣的接受這個事實?

她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,算是徹底的醒悟了。

“本王近來被皇上秘密派出去辦事,未免打草驚蛇便讓洪侍衛偽裝成本王的樣子,留在府裏。沒想到,有些人便開始不安分了,想著離間主子之間的感情,想要麻雀變鳳凰。可惜啊可惜,她那所謂的愛慕,不過是喜歡本王的一張臉罷了。這樣的喜歡,還真是不敢恭維啊!”

一席話,令月香蒼白的臉色更加的雪白起來,幾乎都要變成了透明。

“怎麽會這樣…怎麽會這樣…”月香捂著臉,痛哭出聲。

她的一切算計,竟然都是白費了。她不但沒能近的了王爺的身,還與一個侍衛有了茍且之事,還懷上了他的骨肉。這對她來說,可謂是天大的打擊。她那顆驕傲的心,那不甘於平凡的心,就這樣碎了一地。

那個姓洪的侍衛盯著她的肚子瞧了好一會兒,才勉強鼓起勇氣開口道:“主子,能否看在她懷著身子的份兒上,暫且饒她一命?”

“你想留下那孩子?”皇甫玄月的眼裏閃過一道精光,不鹹不淡的問道。

洪侍衛低下頭去,懇求道:“洪氏一門不能斷送在屬下這一輩手裏,懇請主子在她誕下麟兒之後,再行處置!”

月香聽了這話,頓時尖叫起來。“你憑什麽替我求情,憑什麽要我生下這個孽種,憑什麽?!”

屋子裏眾人都一臉驚詫的望著月香,心想:這丫頭魔怔了吧?有人替她求情,她還有什麽不樂意的,她這是想一心求死麽!

不過想想,也是啊。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個笑話,的確是夠令人恥笑的。這樣活著,倒不如死了幹凈。

洪侍衛眼裏有著掙紮,他從未與女人有過牽扯,就是在那一晚,他才知道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滋味。如今,那女人還懷了他的骨肉,他的心忽然就軟的厲害。哪怕是知道這樣做會得罪了主子,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為她求情了。

可是她的態度,卻讓他很是矛盾。

很顯然,她是看不起他這個莽夫的。她心心念念的,都是想著嫁給王爺,哪怕是做個小妾,那也是無尚的榮耀。可惜,那一夜的春宵,卻成了王府裏最大的一場笑話。她心裏是恨他的吧?

霓裳看著眼前這兩個神態各異的男女,暗暗地替那侍衛打抱不平。他能擔著背叛主子的危險,開口替月香求情,但月香不但不領情,還將他罵了一頓。這樣的結局,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吧?

不過,對於月香這個丫鬟,她一點兒都不覺得她值得同情。敢打她男人的主意,簡直就是自尋死路。

“王爺,您看呢?”不過,她也懶得理會這些事情。既然皇甫玄月都回來了,那麽這些糟心的事情,就交給他這個當事人去處理吧。

她摸了摸鼓鼓的肚子,換了個姿勢,繼續賴在他懷裏。

皇甫玄月的視線落在洪侍衛身上良久,這才開口道:“如此,本王就給你個恩典,帶著這個女人,滾出本王的視線,永遠都不用再回來了…”

洪侍衛得到這個答案,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。王爺竟然答應了他的請求,只是如此一來,他今後就得離開王府,離開那般生死相依的兄弟們了。

可是月香似乎並不領情,看向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厭惡。“誰要你好心救我?是你,是你毀了我這一輩子的夢,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!”

“不自量力!”皇甫玄月實在是看不下去她那副驕傲的模樣,一掌揮出去,將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給掃到了庭院裏。

那重重的撞擊,讓月香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鉆心的痛。好像身上的骨頭都碎了一樣,紮著五臟六腑,全都揪在了一起。

“你這又是何苦…”洪侍衛面帶憐憫的看著她,眼裏閃過一抹悲傷。

主子出手,絕對不會輕。她肚子的孩子,怕也是保不住的。好不容易第一次動心,卻被這個女人狠狠地踐踏著尊嚴,洪侍衛心裏也很不是個滋味。

月香張了張嘴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皇甫玄月卻在此時吭聲了。“你放心,她死不了,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會有事,本王不過是廢了她的手腳而已。本王就是要她這樣茍延殘喘的活著,直到生下你們洪家的後代為止。”

洪侍衛聽主子這麽說,心裏才稍稍的好過了一些。“多謝主子開恩。”

“罷了,帶她離開吧。這樣惡心的女人,本王一刻都不願意見到。”皇甫玄月揮了揮手,再也沒看那庭院方向一眼。

洪侍衛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,然後抱起地上那渾身痙攣的女子,緩緩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。

屋子裏頓時顯得格外的安靜,就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。

皇甫玄月沈吟了一陣,才又接著開口道:“這便是前車之鑒。你們當中,若是還有人存了什麽心思的,最好就此打消。否則,她就是你們的下場。”

經過這一事,哪裏還有丫鬟敢有非分之想啊。看著平日裏溫和親切的主子,一出手就要了月香半條命,還讓她不死不活的喘著氣兒,她們早就嚇得去了半條命。

“王爺…”霓裳忽然開口,喚了他一聲。

皇甫玄月這才將意識到懷裏的人兒額頭上布滿了汗水,神情略帶著痛苦。“怎麽了,身子又不舒服了?”

霓裳不斷地深呼吸著,支支吾吾的說道:“肚子…肚子好痛…”

皇甫玄月楞了楞神,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,對著外頭聽候差遣的仆婦們大聲的吼道:“去把宮裏的禦醫全都請過來,立刻馬上!”

屋子外面的人一驚,繼而明白過來。王妃這怕是要生了,故而王爺才會如此的驚慌失措吧?

“快快快,你們幾個負責燒水。”

“你們幾個,快去準備紗布…”

“穩婆了,趕過來沒有?”

“哎呀,你們都別擋在這裏,該幹嘛幹嘛去…”

霓裳只覺得肚子傳來一陣一陣的疼,身下的襦裙也都濕了一片,想必羊水破了。皇甫玄月手足無措的抱著霓裳回床榻上躺下,一遍一遍耐心的詢問著:“裳兒…痛不痛?我要怎麽做,才能讓你舒服一些?”

霓裳這會兒哪有力氣跟他說話,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。

“王爺…快些將王妃抱到產房去吧。”急匆匆趕來的穩婆們一邊擦著額上的汗滴,一邊小心翼翼的勸道。

古代女子生孩子,是有專門的產房的。因為,在一般人看來,女子生產的場景,對於男子來說有些不吉利,故而要搬離主屋,而且不允許男子呆在產房裏。麒麟王府也不例外,早早就準備了產房。

不過,產房倒也不遠,就在主屋旁邊的偏房裏。那裏,早就擺放了一張寬大的床榻,丫鬟婆子也都各就各位,只等著王妃過去了。

皇甫玄月抱著霓裳去了產房,卻不放心,不肯出去。這可將那些接生婆子們給嚇壞了,於是只能戰戰兢兢的勸道:“王爺…這裏不是男人該呆的地方,您還是先出去吧?”

“裳兒…是不是很痛…你別忍著,叫出來啊?”皇甫玄月卻不理會她們這所謂的陳規陋習,堅持陪在霓裳的身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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